太尉王衍问王玄说:“你叔父是名士,你为什么不推崇他?”王玄说:“哪有名士整天胡说八道的?”
庾亮对周说:“众人都拿你和乐氏并列。”周问道:“哪个乐氏?是乐毅吗?”庾亮说:“不是,是乐广而已。”周说:“怎么竟美化无盐来亵渎西施呢?”
竺法深说:“人们都说庾亮是名士,他肚子里的干柴和荆棘,可足有三斗多!”
庾亮权势很大,足以超过王导。庾亮在石头城,王导在冶城坐镇。一次,大风扬起了尘土,王导用扇子扇掉尘土说:“庾亮的尘土把人弄脏了。”
王羲之年轻时不善言谈。他在王敦府上,王导和庾亮两人后到,王羲之便站起来要走。王敦挽留他,说:“是你家的司空和元规两人,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!”
王导轻视蔡谟,说:“我和王承、阮瞻一道在洛水之滨游玩时,哪里听说过什么蔡充的儿子呢?”
太傅褚裒刚到江南时,曾经到吴郡去。到了金昌亭,吴地的豪门大族正在亭中聚会喝酒。褚裒虽然一直声名卓著,但匆忙之间还是没人认识他,那些豪门就特意吩咐随从多给他倒茶水,少摆粽子,茶喝完就给他添上,让他一直吃不上东西。褚裒喝完茶,缓缓地对众人作揖、谈话,说:“我是褚裒。”于是座上人一惊而散,都很狼狈。
王羲之在南方,王导给他写信时经常慨叹子侄辈才质平庸,说:“虎、虎犊,跟他们的名字一模一样。”
褚裒南下京口,长乐侯孙绰到船上去看他。言谈之间说到刘惔之死,孙绰流泪朗诵《诗经》的句子:“人之云亡,邦国殄瘁。”褚裒很生气:“刘惔平生何尝把你当回事,你今天装得这个样子对人!”孙绰停止流泪,对褚裒说:“你应该同情我!”当时人都笑话他虽有才学可本性庸俗。
谢尚写信给扬州刺史殷浩,推荐刘惔主管会稽郡。殷浩回信说:“刘惔党同伐异,是个最为狭隘的人。他老说你亲自走下阶梯去迎接他,你怎么还在为他奔走呢?”
桓温进兵洛阳,经过淮水、泗水,踏入了北方领域,和下属们登上大船的船楼,遥望中原,感慨地说:“造成国土沦丧、百年废墟的现状,王衍等人不能不承担这一罪责!”袁宏轻率地回答:“国运本来就有兴衰,难道一定是他们的错?”桓温脸色一变,严厉地环顾在座人等,说:“诸位都听说过刘表吧?他有一头千斤重的大牛,吃的草料比普通牛多十倍,...
袁宏和伏滔都在桓温府内任职。桓温每次游乐宴饮,都会同时叫上两个人。袁宏很是感到耻辱,常常叹息说:“桓公的深情厚谊,不能让国士感到荣幸;把我和伏滔相提并论,还有比这更耻辱的事吗?”
高柔在东边时,很被谢尚看重,到了建康以后,却不被王濛、刘惔赏识。谢尚说:“最近看到高柔上了很多奏章,却没有什么效果。”刘惔说:“本来就不该住在偏远的地方,随便地待在角落里,不过是被人当成议论的对象。”高柔听到后,说:“我对他原本无所求。”有人向刘惔学说了这话,刘惔说:“我实在给不了他什么。”但是游玩宴饮的时候还是给...
刘惔、江虨、王彪之、孙绰一起坐着,江虨和王彪之脸上有互相轻视的神色。江虨用手捅了一下王彪之说:“酷吏!”言辞强硬。刘惔看着他说:“你是在发怒吗?你不只是说话难听,眼神还很难看!”
孙绰写了一篇《列仙传·商丘子赞》,说:“牧养的是什么?恐怕不是真的猪。如果遇到风云,就会像龙一样载着我飞腾。”当时的人多数觉得他很有才能。蓝田侯王述却跟别人说:“近来我看见了孙家那小子写的文章,讲的是‘什么东西真是猪’。”
桓温想迁都洛阳,来弘扬开拓国土、安定国家的事业。长乐侯孙绰上奏章阻止,他的主张很有道理。桓温看到奏章后,心里很佩服,但因为他持有异议而生气,就让别人帮自己跟孙绰说:“您为什么不去实现《遂初赋》里的志向,非要过问国家大事呢!”
长乐侯孙绰兄弟到谢安家里住,言谈非常空洞杂乱。谢安妻子刘夫人在隔壁听得非常详细。谢安第二天回来,问昨晚的客人怎么样,刘夫人回答:“亡兄家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宾客。”谢安的脸色很羞愧。
简文帝司马昱和许询一起聊天,许询说:“要选拔忠孝两全的人是很难的。”简文帝便不再回答,许询离开后,说:“许询本来可以不说这样的话的。”
谢万在寿春战败回来后,给右军将军王羲之写信说:“惭愧,辜负了你的照顾。”王羲之推开信说:“这是夏禹、商汤警诫自己的话。”
蔡邕用竹椽子做成的竹笛,孙绰听伎乐时,一边摆动身体一边用它来打拍子,给折断了。右军将军王羲之听说后,非常嗔怒地说:“这是祖上三代一直保存的乐器。孙家小子竟然为了听歌伎演唱给打断了!”
北中郎将王坦之和支道林非常合不来。王坦之认为支道林只会诡辩,支道林批评王坦之说:“戴着油腻的颜帢,穿着葛布细衣,夹着《左传》,跟在郑玄的车子后面跑。试问这是什么脏东西!”
长乐侯孙绰给司徒左长史王濛写诔文,说:“余与夫子,交非势利;心犹澄水,同此玄味(我和先生,交往不因势利,心如澄净清水,同品玄妙之味)。”王恭看后说:“文人太夸大了,亡祖何至于跟这种人交往!”
谢安对子侄们说:“谢万才是千百年来独一无二的人才。”车骑将军谢玄说:“他胸怀不够开阔,哪里算得上独一无二!”
庾龢告诉谢安说:“裴启说:‘谢安认为裴郎很是不错,怎么会又喝酒呢?’裴启又说:‘谢安评价支道林,就像九方皋相马一样,不去看马的毛色,只在意马的神骏出众。’”谢安说:“完全没说过这两句话,是裴启自己说的呀。”庾龢心里很不认同,便读了王珣的《经酒垆下赋》。读完了,谢安连一句点评的话都没说,只是说:“你竟然做起姓裴的这小...
北中郎将王坦之不被支道林赏识,就写了一篇《沙门不得为高士论》。大意是说:“隐士一定要出于随心所欲、身心舒畅的境地。和尚这个名称,虽然说是处于世俗之外,却反而更加被宗教束缚,这可不是对身心舒畅者的称呼。”
有人问顾恺之:“你怎么不用洛阳书生读书的方式来吟诗呢?”顾恺之回答:“何至于模仿老婢女的声音!”
殷、庾恒都是镇西将军谢尚的外孙。殷少年时代就直率而有悟性,庾恒却一直都不推重他。两人曾一起去拜访谢安,谢安仔细地看着殷说:“阿巢确实很像镇西。”庾恒就低声问:“到底哪里像?”谢安接着说:“阿巢的脸蛋儿像镇西。”庾恒又问:“脸蛋儿像,就足够成为强者了吗?”
以前人们评价韩伯,说他“胳膊肘很粗,但没有风骨”。
苻宏逃出来归降晋国,谢安总是接待并向人推荐他。苻宏自认有才,总喜欢凌驾于他人之上,座上宾客无人能让他折服的。正好碰见王徽之来了,谢安让他们一起聊聊。王徽之仔细地看了苻宏很久,回头对谢安说:“他到底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。”苻宏非常惭愧地走了。
支道林到会稽去,见到了王徽之兄弟。回到京都后,有人问:“你看王家兄弟怎样啊?”支道林回答:“我就看见了一群白脖子乌鸦,只听见它们哑哑叫。”
从事中郎王坦之举荐许询做吏部郎,郗昙说:“相王多事,不应该让阿讷在旁边。”
王兴道对谢琰说:“整天来去匆匆,像丢了鹰的驯鹰师。”
桓玄每次看见人做事不爽快,就生气说:“您要是得到了哀家的梨,该不会蒸着吃吧?”
《型世言》,全称《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》,是明末小说家陆人龙撰写的一部拟话本小说集,约刻于崇祯五年(1632)。型者,模也,榜样之谓也,这是一部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