支道林、殷浩都在相王府中,相王(简文帝司马昱曾为丞相,故亦称相王)对两人说:“你们可以试着辩论一下。不过才性问题差不多是殷浩难以攻破的壁垒,您可要谨慎啊!”支道林刚开始论述时就改变方向,远远避开才性问题;但是来回辩论了几次,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殷浩的玄理中。相王抚着他的肩膀笑道:“这本就是他的强项,哪能跟他争胜呢?”
谢安在子侄们聚会时,问:《诗经》里哪一句最好?谢玄称赞说: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;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最好。谢安说: 訏 谟定命,远猷辰告最好。他说这句诗特别有高雅士人的深远意趣。
张凭被举荐做了孝廉后,到京城去,仗着自己的才气,觉得自己一定能跟当时的名人交往。他想去拜访丹阳尹刘惔,他的同乡和一同被举荐的人都笑话他。张凭最后还是拜访了刘惔,当时刘惔正忙于梳理事务,把他安排在下座中,只寒暄了一下,并没有注意他。张凭想自己开个话头,没有合适的机会。不久,长史王濛等名流们来清谈了,主客间有不能沟通的地方,张凭便...
汰法师说:“六通和三明是一回事,只是名字不一样而已。”
支道林、许询、谢安等品德高尚之人都聚集在王濛家。谢安环视众人说:“今天可以说是才子盛会。既然时间留不住,这样的盛会也不可多得,大家应该一起交谈吟咏,来抒写自己的情怀。”许询便问主人家有没有《庄子》,只找到了其中的《渔父》一篇。谢安看了题目,就叫座中人各自来讲解。支道林先讲,他一共说了七百来句,讲解义理精妙优美,才情辞藻新奇不俗...
中军将军殷浩、孙盛、王濛、谢尚等擅长清谈的名士,全都聚集在会稽王司马昱的官邸里。殷浩和孙盛两人一起谈论《易象妙于见形论》一文,孙盛把“易”理跟道家思想结合在一起谈,意兴高昂。所有人都不接受他说的道理,但是又驳不倒他。会稽王感慨地叹息说:“要是刘惔来了,肯定有办法制服他。”就派人去接刘惔,这时孙盛已经觉得自己不行了。刘惔到了后,...
僧意和尚住在瓦官寺里,王修来了,和他一起清谈,让他先起个头。僧意问王修:“佛有没有感情?”王修说:“没有。”僧意又问道:“那佛就跟柱子一样吗?”王修说:“像筹码,自己虽然无情,使用它的人却有情。”僧意又问:“是谁在使用佛呢?”王修答不出来,就走了。
太傅司马道子问车骑将军谢玄:“惠子写了五车书,为什么没有一句话涉及玄学?”谢玄回答:“当然是因为玄学的妙处难以言传。”
中军将军殷浩被罢官后,迁居东阳,读了很多佛经,都能深刻地理解,只是读到“名相”相关的地方不太懂,后来碰见了一个和尚,就拿自己用签条标出来的问题向他请教,就全都明白了。
殷仲堪精心研究了道家学说,人们说没有什么是他没研究过的。他自己却叹息说:“假始我能理解《四本论》,清谈的水平还不止于此!”
荆州刺史殷仲堪曾经问慧远大师:“《易经》以什么为本体?”慧远回答说:“《易经》以感应为本体。”殷又问:“铜山在西方崩塌,灵钟在东方就会响应,这就是《易经》吗?”慧远笑而不答。
羊孚的弟弟羊辅娶了王永言的女儿。到王家接待女婿的时候,羊孚送他弟弟一起过去。这时王永言的父亲王临之还在人世,殷仲堪是王临之的女婿,也在座。羊孚很擅长名理之说,便和殷仲堪一起谈论《庄子·齐物论》。殷仲堪反驳了羊孚,羊孚说:“经过四次辩驳,您就会发现有跟我相同的地方。”殷仲堪笑着说:“我一定会把自己的意见表述到底的,哪会跟你相同!”...
殷仲堪说:“三天不读《道德经》,就会觉得舌根发硬。”
提婆刚到京城,到东亭侯王珣家去讲解《阿毗昙经》。第一讲刚开始,讲到一半,弟弟僧弥就说:“我都明白了。”就从座中分出几个有见解的和尚,去其他的房间里自己讲解。提婆讲完后,王珣问法冈和尚:“弟子一点都没听懂,阿弥怎么就都懂了呢?他所谓的心得到底怎么样?”法冈说:“大体上都是对的,只是细节还不够严谨而已。”。
桓玄和荆州刺史殷仲堪在一起清谈,常常互相辩难,一年多后,就只辩论一两次而已。桓玄感叹自己的才思越来越倒退了,殷仲堪说:“这其实是您领悟得越来越深了。”
魏文帝曹丕曾经命令东阿王曹植在七步之内写出一首诗,完不成就要处死他。曹植马上就写了一首诗:“煮豆持作羹,漉菽以为汁。萁在釜下燃,豆在釜中泣。本自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”魏文帝脸上露出了非常羞愧的神色。
魏朝封司马昭为晋公,备好了九锡之礼,司马昭坚决推辞,不肯接受。朝中的高级文武官员应该去他的府邸敦促他执行皇帝的命令,司空郑冲飞速派人找阮籍写劝进文。阮籍当时在袁准家,宿醉未醒,被人扶起来,在木札上写了草稿,一处都没改,就抄好交给了来人。当时人们认为他是“神笔”。
左思刚写完《三都赋》时,当时的人们争相嘲笑讽刺他,左思心里很不舒服。后来他把文章拿给张华看,张华说:“这可以和《两都赋》《二京赋》鼎足而三。可是您的文章还没被世人看重,应当拿去让名士推荐一下。”左思便去向皇甫谧请教并恳求推荐。皇甫谧看了之后非常赞赏,就给它写了序。很快,那些之前笑话左思的人,又都怀着敬意赞扬他了。
刘伶写了一篇《酒德颂》,这是他自己心意情趣的寄托。
尚书令乐广擅长清谈,但不擅长写文章。他想辞掉河南尹的官职,请潘岳替他写奏章。潘岳说:“可以写啊,就是必须先知道您的想法。”乐广便对他阐述自己辞职的原因,说了二百来句话。潘岳直接把他的话拿来交叉编排了一遍,就成了一篇名作。当时的人都说:“如果乐广不借潘岳的文辞,潘岳不借乐广的立意,就无法写出这篇文章了。”
夏侯湛写成了《周诗》,拿去给潘岳看,潘岳说:“这些诗不但写得温和高雅,还能表现出孝顺友爱的性情。”被这些诗激发,潘岳也写了《家风诗》。
孙楚为妻子服丧期满后,作了一首悼亡诗,拿给王济看。王济说:“不知道是先有情后有文,还是先有文后有情?看了你的诗我很悲伤,也更加看重夫妻之情了。”
太叔广擅长辩论,挚虞则擅长写作,两人都位至九卿。每次官府聚会时,太叔广侃侃而谈,挚虞无言以对;挚虞回去写文章来反驳太叔广,太叔广也束手无策。
太常殷融和侄儿殷浩都擅长谈玄理,但是一个口才好,一个嘴笨。扬州刺史殷浩的口头辩论是最厉害的,殷融则经常说:“你再想想我的道理。”
庾敳写成了《意赋》。他的侄儿庾亮看见了,问道:“如果有意,就不是赋能说尽的;如果无意,干吗要写赋呢?”庾子嵩回答:“只在有意和无意之间,所以才写啊。”
郭璞的诗中写道:“林无静树,川无停流。”阮孚评价说:“川流汹涌,风声瑟瑟,确实无法言传。每次读到这首诗,都觉得心神超凡脱俗。”
庾阐刚开始写《扬都赋》时,在赋文中称赞温峤和庾亮说:“温峤是道德楷模,庾亮是民众仰望的对象。比之于声音,他们就是铿锵悠扬的金钟之声;说起其品德,他们就像美玉一样晶莹透亮。”庾亮听说赋已经写好了,就要求看看,同时赠送了一些礼物。于是庾阐又把其中的“望”字改成了“俊”字,把“亮”字改成了“润”字,等等。
孙绰写了《庾公诔》,袁乔说:“从文章中能看出处理政事的张弛节奏。”当时,人们认为这是非常著名的赏鉴之语。
庾阐写好了《扬都赋》,把它呈送给庾亮。庾亮出于同宗之情,大力抬高它的声价,说它可以和《二京赋》《三都赋》等名篇并列。从此人人争着传抄,京城纸价都上涨了。谢安说:“不能这样啊。这是多余的重复啊。如果每件事都模仿别人,就难免变得贫乏狭隘了。”
习凿齿治史的才能非同一般,桓温很器重他,任用不到三十岁的他做荆州治中。凿齿在给桓温的答谢信里也说:“如果不是遇到您,我只是荆州的一个老从事罢了!”后来习凿齿去京城去见了相王司马昱,回来交差时,桓温问:“你见了相王,觉得他怎么样?”凿齿回答:“从未见过这样的人。”因此违背了桓温的意旨,被降职出任衡阳郡太守,从此就心志错乱了。病中...
孙绰说:“《三都赋》和《二京赋》是宣扬儒家五经之作。”
谢安问主簿陆退:“张凭为什么只写了悼念母亲的诔文,不写悼念父亲的?”陆退回答:“这当然是因为男子的美德可以从他们的事迹中表现出来,而女子的美德,只能借助诔文来传扬。”
王修十三岁时写了一篇《贤人论》,他父亲王濛送去给刘惔看,刘惔回复说:“看了敬仁写的文章,就知道他能够参悟玄言了。”
孙绰说:“潘岳的文章好像铺开的锦绣一样华丽斑斓,没有一处不美;陆机的文章好像披沙拣金,往往能发现宝物。”
简文帝司马昱称赞司徒掾许询说:“许询的五言诗,可以说是当代人中最精妙的。”
孙绰写成了《天台赋》,拿去给范启看,说:“你试试把它扔到地上,一定会发出悠扬的金石之音。”范启说:“恐怕您的金石声成不了曲调。”可是每当看到优美的句子,都会说:“这正该是我们这类人说的话。”
桓温看到了谢安写的为简文帝取谥号的奏章,看完后扔给在座的宾客说:“这是谢安的碎金子啊。”
袁宏年轻时很贫穷,曾经被人所雇,去运送租粮。镇西将军谢尚坐船出游,那个晚上风清月明,听见江边商船上有吟诵诗歌的声音,很有情趣;吟诵的五言诗,又是自己过去没听到过的,忍不住赞叹不止。就派人去详细询问,原来是袁宏在吟诵自己写的《咏史诗》。因此就邀请袁宏过来,对他大为赞赏,两人情投意合。
孙绰说:“潘岳的文章浅显而纯净,陆机的文章深沉而芜杂。”
裴启写了《语林》这本书,刚写出来时,远近都互相传看。当时的名流和后生们全都传抄了,人人手里都有一本。书里记载王珣所写的《经王公酒垆下赋》,很有才情。
谢万写了《八贤论》,跟孙绰辩论了几个回合,稍有胜负。谢万后来把文章拿出来给顾夷看,顾夷说:“如果我也写一篇的话,你肯定就没法给你这篇文章命名了。”
桓温让袁宏(为第三次北伐)作一篇《北征赋》,写好以后,桓温跟当时的名流们一起阅读,众人都赞叹写得好。当时王珣也在座,说:“遗憾的是少了一句,能用‘写’字足韵就更好了。”袁宏马上在座中拿起笔续了一句:“感不绝于余心,溯流风而独写。”桓温对王珣说:“现在不能不因为这件事而推重袁宏啊。”
孙绰谈论到曹毗时说:“他的文才就像一幅白底子的华美明光锦,裁成了差役穿的裤子。并不是没有才华,只是太不会剪裁了。”
袁宏写好《名士传》后,去见谢安,谢安笑着说:“我曾跟大家讲过江北时代的事,不过是说来玩玩罢了,彦伯你竟拿来写书!”
王珣去做桓温的小吏,到了官署后,桓温让人偷走了他写的报告文书。王珣马上在官署里重新写了一篇,一个字都没用上一篇的。
桓温北伐前燕时,袁宏也跟着一起出征,因事被桓温责罚,罢了他的官。正好需要写一份报捷的露布文,桓温就叫袁宏靠在战马身边起草,袁宏手不停挥,一会儿就写了七张纸,很值得一看。东亭侯王珣在旁边,极力赞叹他的才华。袁宏说:“我也算是从称赞中得到了点好处。”
袁宏刚写《东征赋》时,从来没提到过陶侃。陶侃的儿子陶范就把他骗到一个小屋子里,拔刀威胁他说:“先父的功勋业绩这么大,您写《东征赋》,为什么忽略了他?”袁宏窘迫又着急,想不出办法来,便回答:“我大大称赞了陶公,怎么能说没有提呢?”于是就朗诵道:“精金百炼,在割能断。功则治人,职思靖乱。长沙之勋,为史所赞(经过千锤百炼的金属精美锐...
有人问顾恺之:“您的《筝赋》和嵇康的《琴赋》相比,哪一篇更好?”顾恺之回答:“不会鉴赏的人,会认为我的文章是后出的,就遗弃它;鉴赏力强的人,则会因为高妙新奇而推许我。”
殷仲文天资丰富而卓越,但读书不够广博。傅亮感叹说:“如果殷仲文读的书能有袁豹的一半那么多,他的才华就能赶上班固。”
羊孚写了一篇《雪赞》,写道:“资清以化,乘气以霏。遇象能鲜,即洁成辉(白雪借助清气而化生,乘着流动的大气而纷飞,能使遇见的所有景物都变得鲜明,让一切变得洁白而光辉)。”桓胤便把这两句写在扇子上。
《醒世姻缘传》以一个人生业果、冤仇相报的两世姻缘故事为线索,对明朝末年清朝初年社会黑暗的两大症状--腐败的官场和浅薄的世风作了鞭辟入里的解剖,是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