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章太守顾劭,是顾雍的儿子。顾劭在郡守任上死去,那天顾雍正在和属下们欢饮宴会,他还在下着围棋。这时外面有人禀告说有来自豫章郡的书信到,却没有他儿子顾劭署名的信。顾雍虽然神态自若,但心中已经预料到了发生了什么变故。他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手掌,掐出了血,沾染到了座褥上。一直等到宾客散去,顾雍才终于哀叹:“我已经没有延陵季子...
嵇康赴法场接受处决时,神态自若,未有变化,索要了一把琴,演奏了一曲《广陵散》。曲子结束后,说:“袁准曾经请求我教他这首曲,我当时过于珍惜,坚决不教,如今这《广陵散》就要灭绝了!”当时,三千名太学生曾上书,请求拜嵇康为师,朝廷没有答应。嵇康被杀后,文王司马昭不久也感到很后悔。
夏侯玄曾经靠着柱子写字,当时大雨滂沱,雷电击中了他所靠着的柱子,连衣服都被烧焦了,然而他泰然自若,依然写字。其余宾客和手下都吓得不轻,站都站不稳了。
王戎七岁的时候,有次和一帮小孩儿出去玩,众人看见路边的李树上有很多果实,都压断了树枝,小孩们争抢着去摘果子,只有王戎并不行动。其他人问他为何不去摘,他说:“这些树长在路边,还能保存这么多李子,肯定苦得很。”结果那些小伙伴一吃李子,果然很苦。
魏明帝在宣武场上举行人与老虎的格斗表演,把老虎的爪子和牙齿都去掉了,让百姓随意观赏。当年王戎七岁,也过去看了。忽然老虎爬上了栏杆怒吼,声音大得震动大地,围观的群众几乎都被吓得胆战心惊,摔倒在地,然而王戎淡然自若,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。
王戎担任侍中的时候,南郡太守刘肇给他送了五端筒中细布,王戎虽然没有接受这份礼物,却也感恩地写了一封信回给刘肇。
裴楷被逮捕后,神色自若,安之若素,举止自然如常。他让人拿来纸笔写信,信写出去后,前来营救他的人很多,于是最终没有获罪。后来裴楷做官做到位至仪同三司。
王衍拜托族中一个人办事,结果过了很久也没有办完。有次两人在宴会碰到,王衍就对那人说:“最近拜托您的那件事,怎么还没有完成?”结果那位族人大怒,举起一件食器砸在了他脸上。王衍沉默不语,把食器洗干净之后,牵着王导的手臂,一同坐车离去。在车上,王衍照着镜子对王导说:“看你看我的眼神,我的脸是不是被砸得像牛背的青紫色?”...
裴遐在周馥家做客,周馥做东宴请众人。裴遐正和人下围棋,周馥的司马负责给人倒酒。裴遐下着棋,不断要酒喝,那位司马很生气,便把他拉过来拖拽到了地上。裴遐从地上爬起来,又回到了座位,处变不惊,神色不变,依旧下棋。之后王衍问他:“遇到这种事你怎么能这么镇定呢?”他回答:“我只是暗中让着他罢了!”
刘舆在太傅司马越府上任职期间,陷害了很多人士,只有庾敳不关心世事,与世无争,刘舆没机会抓小辫子。后来他发现了庾敳为人节俭而家境富裕,就建议太傅向庾敳借钱千万试试,心想庾敳肯定会小气不愿意借钱,然后就能找到陷害的机会了。后来太傅就在大庭广众中问庾敳借钱,这时庾敳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,头巾掉落在小桌上,他低头把头伸进了头...
王衍和裴邈两人志趣不合,所以裴邈很厌恶王衍任用自己,只是始终无法让王衍改变心意。于是裴邈竟然特意拜见王衍,肆意谩骂了一番,想让王衍回应自己,也气急败坏,以此来让人一同指责王衍。谁知王衍不为所动,从容淡定地说:“你这个不识相的白眼小儿,终于发作了。”
王衍比裴年长四岁,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熟络的关系。有次正好处在一个场合,与会的都是当时的名士,有人对王衍说:“裴楷的声望哪里排得上号!”王衍于是称裴为卿,裴说:“你这么做,我自然也要成全阁下的雅量风度。”
有经常交游的人说:“庾亮有来朝廷中执掌大权的意思。”有人对王导说:“暗中要严加防备,以备不测之灾。”王导说:“我和庾亮如今虽然都是辅佐大臣,本来也是布衣之交的好友,如果他要来执掌大权,就让他来好了,我自然可以回乌衣巷去做我的平民,何须防备他呢!”
王导的主簿想去核查丞相的属下们的公文账簿,王导对主簿说:“我想多与你谈谈,没兴趣知道其他人的公文案卷的琐事。”
祖约喜好收集财物,阮孚喜好收集木屐,二者都是亲自打理自己的收藏。这两种喜好看起来差不多,所以人们也无从判断高下之分。有人去祖约家中,恰逢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财物,一看到客人来,自己的财物还没整理完,还有两个小箱子,被祖约放到了身后挡住了,就侧着身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。有人到阮孚家中拜访,看到他在给自己的木屐点火打蜡,还感...
侍中许璪和司空顾和,当时都在王导手下做事,两人都很受王导赏识,凡是王导设宴、游玩、聚会都会邀请二人,没有差别对待。一次两人在王导家参加宴会,非常尽兴。丞相让两人睡到自己的床上。顾和很紧张,辗转难眠,不能适应。许璪倒是坦然,一睡下就开始打鼾。王导回头对其他宾客说:“这里是难得可以让人睡安稳的地方。” ...
太尉庾亮风流倜傥,伟岸英武,举止得体优雅,可是当时的人们都觉得他是装出来的。庾亮的大儿子庾彬当时才几岁,但从小就有一种优雅稳重的气质,天生如此,人们才明白这的确是天性使然。温峤曾经有一次藏在帷帐后面吓唬庾彬,结果这孩子一点没被吓到,神色自若,慢慢跪地,问说:“君侯为何要吓唬我呢?”众人评价,这小孩的气质不比他父亲庾...
褚裒从章安县令升任为太尉郗鉴的记室参军,此时的他早已声名在外,只是因为官职低,没什么人见过他。褚裒坐商船往东去,同几位原来的官吏一起投宿在钱唐亭。当时吴兴人沈充是钱唐县令,恰好接送客人经过这里,他等的客人到了之后,亭中小吏就赶褚裒出去,让他住在牛棚。当晚江水涨潮,沈充在外面散步,问人牛棚里住的是什么人。钱唐亭的小吏...
太傅郗鉴在京口的时候,派门生给王导递书信,请求他介绍一个好女婿给自己。王导告诉郗鉴的信使:“你去东厢房看看,那边的小伙子随意挑选。”这位门生回去之后对郗鉴说:“王家的诸位郎君都非常优秀,听说我是过来选您的女婿的,都非常矜持克制,只有一个小伙子躺在东边的床上袒胸露乳,如同不知道这件事。”郗鉴一听,说:“这个正好!”后...
晋室南迁初期,当时的文武百官就职之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,都要请一次客,宴请宾朋。羊曼出任丹阳尹时,来得早的客人,可以吃到精美丰盛的食物,吃完了也不再补上,按照客人来得早晚不同而提供食物,而不按照身份的高低贵贱。同为羊氏一族的羊固出任临海太守时,无论早晚都安排了丰富精美的食物,就算到得晚,也能吃到上好的佳肴。不过当时的...
周嵩一次喝酒喝高了,瞪大眼睛扭头跟哥哥周说:“您的才能不如我呀,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声!”随即,他举起有火的蜡烛扔到了哥哥身上,周不生气,反而笑着说:“小弟啊,你这是用火攻?这可是下策啊!”
顾和最初担任扬州从事的时候,初一那天去拜谒上司,尚未入门,暂时在门外停车。此时周也恰好要去王导那边,刚好从顾和的车子旁路过,看到顾和在抓虱子,坦然自若,没有理会自己。周走过之后,忽然又返回,指着顾和的胸口问他:“你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呀?”顾和依旧抓着虱子,慢条斯理地道:“我这里面是难以揣测的高深之地。”周进门之后,...
庾亮与苏峻大战之后,一败涂地,带了十来个随从乘坐小船往西奔逃。苏峻手下的贼兵正在大肆抢掠,小船上的兵士于是射箭击杀贼兵,不小心射中了船工,船工应弦而死,全船上下都很惶恐,面如土色,纷纷逃散。庾亮面不改色,徐徐道:“这样的手怎么能用来杀贼人!”这才使众人安静下来。
征西将军庾翼曾有次外出未归。他的岳母阮氏,是刘绥的妻子,和女儿一起上安陵城楼眺望。不久之后,她们看到了庾翼归来,只见他骑着好马,率领着声势浩大的车马护卫。阮氏就对女儿说:“听说你丈夫很会骑马,怎么能够让我看看呢?”庾翼妻子就告诉庾翼这件事,于是庾翼就在道路上摆开阵势,骑着马开始盘旋,结果转了两圈,就从马上摔了下去。...
桓温和司马昱、武陵王司马晞共坐一辆车,桓温暗中叫人在车前后突然敲起锣鼓,大喊大叫起来。仪仗队一下受到惊扰,吓到了司马晞,他一脸惶恐,要求马上下车。桓温回头一看司马昱,发现他淡然处之,非常安静。桓温后来对他人说:“朝廷中依然还有这样的贤才在。”
王劭、王荟共同前去拜访桓温,正巧遇到桓温派人要去逮捕庾希一家。王荟心中很是不安,来回徘徊着想要回去;王劭却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,一直等着前去抓捕的人回来,问了事情的结果之后才离开。当时的舆论认为,王劭的表现要比王荟强。
桓温和郗超商议撤掉一些朝中的大臣,拟好相关人员的名单后,当晚就一起睡了。次日清晨,桓温传唤了谢安、王坦之过来,把昨晚拟好的名单扔给了他们看。郗超当时还睡在帐子里没起来。谢安看完默然不语,王坦之看完直接扔回给了桓温,说:“名单中的人太多了!”桓温于是拿笔想删去一些,郗超却已经不自觉地偷偷在帐子中对桓温说起了悄悄话。谢...
谢安隐居在东山的时候,经常和孙绰等人去泛海游玩。一次海上风起浪涌,孙绰和王羲之等人都魂飞魄散,大喊赶紧回去。谢安神色高昂,兴致旺盛,开始吟唱吹口哨,什么也没说。船夫看到谢安淡然自若心情愉快的神态,就仍然前行不停止。之后风更强了,浪更猛了,其余人都开始骚动不安,无法安坐。这时谢安不急不躁地说:“如此情况,看来也该回去...
桓温设宴,埋伏好了带兵器的甲士,广泛地请来了朝中官员,想要趁机诛杀谢安和王坦之。王坦之非常恐惧,惴惴不安问谢安:“我们应该准备什么计策好?”谢安神色自若,从容不迫,对王坦之说:“晋室国祚的存亡,就在今天这次宴会了。”两人一同赴宴,王坦之胆战心惊,表露无遗;谢安倒是安之若素,宽博的胸怀显示在神貌上。谢安走在台阶上,即...
谢安和王坦之一起去拜望郗超,一直等到天色晚了还没能得到郗超的会见。王坦之受不了想走,谢安劝他:“为了众人的身家性命,你就不会再忍耐一会儿吗?”
支道林准备回东山隐居,当时的名士贤达都来征虏亭给他饯行。蔡系早到,就坐在了支道林的身旁;谢万来得晚,座位离支道林要稍远一些。蔡系有事离开了一会儿,谢万就自己移到了蔡系的位置上。等到蔡系回来,看到谢万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,把谢万连人带坐褥一起抬起来丢到了地上,随即回到自己的原位。谢万帽子头巾都脱落了,于是慢慢起来,拍拍...
郗超很是钦敬、推崇道安和尚的道德和名望,送给他了一千担米,写了多通书信,情谊深厚。道安的回信只是说:“多谢赠米,我更觉得有所依靠是让自己烦恼的了。”
谢奉被免去吏部尚书的官职后东行还乡,当时谢安赴任桓温授予的司马之职,向西而去,两人在破冈相遇。经此一别很难相见,于是两人在驻留的三天一起说话。谢安本想安慰一下谢奉丢了官位的事,谢奉却顾左右而言他。即使两人在路途中一起住了两晚,竟然也始终没有谈及这件事。谢安对于自己的心意没有诉说而感到深深的遗憾,对同船的人说:“谢奉...
戴逵来到京城,谢安前去拜访。谢安本来是有些轻视戴逵的,见了之后,也只是与戴逵讨论琴技书法。戴逵没有任何介意的神色,畅所欲言,谈起琴技与书法来头头是道,非常绝妙。谢安也由此感受到了戴逵那种悠然自得的风度。
谢安正在和人下围棋,不久有谢玄在淮上作战的信使来到,谢安看完信后,沉默不语,淡然自若地缓缓下棋。客人问战场的情况如何,谢安回答:“这帮孩子辈大破了贼人!”言谈举止,与平时没有差异。
王徽之和王献之兄弟曾经一起坐在一个房间里,房上忽然着火。王徽之当即逃窜,惊惶得都没穿木屐;王献之从容不迫,神色镇定,有条不紊地呼唤随从,让他们搀扶着走出去,就跟平常一样。世人因此判断出这两兄弟气魄心胸的高低。
苻坚的贼兵逼近边境,谢安对王献之说:“可以任用一位中流砥柱的统帅,把他们在此了结。”
王珉和车骑将军谢玄一起到叔父王荟家聚会,王珉举起酒杯向谢玄劝酒说:“我敬使君一杯。”谢玄说:“可以啊。”王珉勃然大怒,一脸愠色:“你小子本来不过是在吴兴的山里面溪边钓鱼的阿碣,怎么现在如此嚣张无礼?”谢玄不紧不慢地拍着手笑道:“王荟啊,你看王珉多么没分寸啊,竟敢冒犯如今国家的上流人物。”
王珣担任桓温的主簿时,既继承了祖上的家族名望,本人也有美誉,桓温就非常希望他可以成为自己府上众人仰望的楷模。最初王珣在面对桓温时,言谈举止有失礼之处,不过依然神色自若,桓温座下的宾客们却立即讥笑贬低他。桓温说:“非也非也,我看王珣的表情神貌,必定不同寻常。让我试试他。”后来趁着初一官员觐见之时,王珣正在衙门里,桓温...
太元末年,天空出现长星,晋孝武帝司马曜觉得不祥,非常厌恶这个现象。一晚,孝武帝在华林园里饮酒,举杯对长星说:“长星,给你敬杯酒。自古以来,从来都没有真正万岁的天子!”
荆州刺史殷仲堪有一个认识的人,作了两篇赋文,他的文字,是束皙那种轻松有趣的风格。殷仲堪自己觉得很有文采,对王恭说:“我最近看到一篇新写的文章,觉得非常值得一看。”说完就从自己手巾套中取出给王恭看。王恭开始读的时候,殷仲堪就开始忍不住面带笑意。王恭看完之后,面无表情,既没有笑容,也不评价文章好坏,只是拿了一个如意把文...
羊绥的二儿子羊孚,年纪轻轻就文采风流,向来与谢混的关系不错。一次他大清早去谢家,早饭都还没吃。不一会儿王熙、王爽也来了,他俩之前并不认识羊孚,坐下来之后气氛有点尴尬,脸色有点差,意思是让羊孚离开。羊孚也不理睬他们,自顾自把脚放在了茶几上,悠然自得地咏诗看风景。谢混和二王闲聊寒暄几句之后,就过来和羊孚说天谈地,品赏风...
《型世言》,全称《峥霄馆评定通俗演义型世言》,是明末小说家陆人龙撰写的一部拟话本小说集,约刻于崇祯五年(1632)。型者,模也,榜样之谓也,这是一部..